2007年9月30日 星期日

布丁底層的焦糖

Sun Sep 30 22:12:25 2007
好多年了。好多好多年來一心一意要去的地方
終於像布丁底層的焦糖
一口一口接近著被期待已久的埋藏的寶藏

終於要揭開。但卻不明原因地害怕起來,愈發怠惰

只剩下最後幾個月可以等待了
突然感到…其實並不想去哪……
也沒有什麼『絕對』或『非如此不可』
加上這幾年對『音樂院』極度失望(簡直染上恐懼)




我到底在幹麻?














2007年9月29日 星期六

無頭蒼蠅難道還足以飛行

夢境的內容大多在逃跑。現實生活中也不斷逃跑為題有更多創發狀的舉動,就連計畫著出門遊玩也以逃跑為原始主題。我必須逃跑,到底是從哪裡逃去哪裡我還甚不明白,逃跑的意圖強烈到理由忘了都無關。為著逃跑,我確實是一層層地遙遠脫離一些我最為熟悉的環境。好像越不熟悉的事物就越吸引我。逃跑才是正題。『出門遊玩』不是有我這樣成長過程的人會習慣的活動。如同我迷戀過節,但對過節本身又有極大的抗拒,為著我嚴密的秩序被打亂為著不安被抽離的節奏。我總是讓自己抵達全然陌生的狀態,再逐一去建構我所謂的紀定程序。近來一直嚷嚷著『出門遊玩』顯然又是逃跑的新花招。但無論如何我都逃不了。逃不了,因為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逃去哪裡。在逃跑的慌亂中也甭想想清楚原因和路徑。簡直悲哀。














2007年9月28日 星期五

960927台灣鐵路局自強1030次9車26號

‧在腦海的映像中見到雙親的面孔

下午 03:43 2007/9/27 我曾經以凝視一個『人』的態度凝視我的父親,所以在我想看見他的臉時我能在心裡平靜、近乎抽離的印象中讓它浮現。我也曾經以一樣的方式凝視我母親的臉。生命是真正的奇蹟,無論如何我都難以想像這個特定的男人和這個特定的女人交換精卵之後會造出『我』。眉目手足身形髮色等粗略的外廓是比較容易看出線索的,但外廓不過是瓶裝『我』的皿器,即便我也經常在自己身上看見我最厭惡的親長性格(以父親為多),卻認定那是耳濡目染所成就的,我所最珍視的『我的意識』(或說知覺嗎或說欲望嗎)(因為人要不是正在記憶就是正在遺忘要不是正在欲望或消彌就是正在滿足或逃避)(就像是某些蠅蟲的複眼,最方便察覺的只是物體的動態而非其本身。)來源真的還存有基因嗎?真是神奇又詭異。不太衛生。




‧進度荒廢,焦躁

現在時間是下午 03:55於2007年9月27日中秋假期方過的週四,北上的自強號列車第九車廂26號靠窗座位。荒廢手上作品進度已經好多天,心裡異常不安的此時此刻拿起人類文明的重大人性科技我那小小的隨身通話器渴望以撥出電話,和人近乎漫無目的的對談來消彌那些如同持續性噪音的不安、不安和不安。但轉念之間就放棄這類虛無的求救舉動,因為這沒有任何用處,特別是在我切斷了所有一切有可能軟化我,讓我懦弱的各個依賴。




‧聆聽婦女談話紀實

兩位母親學生時代的好友在狹窄悶熱的車廂內以更年期開始五年內的婦女一種奇特的真摯和高分貝嗓音不斷互相辯駁關於母親二十多年前所選擇的婚姻是否正確。

「她不該嫁這樣的人。她的哥哥們都有責任。」

「嫁給他不壞,要不然就生不出這兩個可愛的小孩。」

我仍然認為我的出生是個錯誤。這種錯誤的感覺有時會愈發激動,至我肉身不自拔地分泌體液去糢糊視線的地步。我是降生在如何激烈又平凡的不諧和之中,聽覺取向打從初學琴的前兩三年(剛受音樂基礎訓練的一開始),就最為喜愛增四度。這是自然音程中最無法共振的兩個音,也是最令人驚異的組合,無可明狀的漂浮感和擴張感吸引我如此遙遠又如此熟悉,宛若鄉愁。




‧桔仔阿姨的次女和我一起搭車北上

「有一半的人想結婚但不想有小孩,另一半是一定要有小孩但不想結婚的人(她漏掉了第三種不想結婚也不想有小孩和第四種想結婚也想要有小孩),我就是屬於一定要有小孩但是不想結婚的那一種。所以我媽的說法(桔仔阿姨和我母親都說過如果未婚懷孕希望接手養我們這些女兒的孩子)很符合我想要的結果。可是事情沒發生都還沒個準,要是我生了小孩結果她生氣說她不養那我不就囧了。」




‧我厭惡位移

下午 05:14 2007/9/27 我厭惡長時間的位移。(一打出這串字就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個多麼懶惰的人。多麼不情願負擔、不情願期待。)我厭惡位移可以是因為懶惰,但作品中動機發展的軌道為何可以被我經營得如此拙劣?(現下天空正逐步轉暗,還不到紫藍的地步,位移和動機發展的經營被連想在一起,是絕不牽強的我只是感到無助。重點是我要自己絕不求助。)

現在列車經過一排可愛的行道樹。顏色翠綠好看,偶而還點綴以小小的花。猜猜這是哪個城市?(下午 05:21 2007/9/27 各位旅客,台中站到了。)火車進站,沿著月台是一些穿著制服的孩子。是的,是剛剛放學的時間。我看見月台上有一支拖鞋樣的雕塑,漆成橘色和黃色,因為醜所以令人印象深刻。這是弟弟現在居住的城市。我希望他相對於我可以更不令人失望。(我的意思是我太令人失望了。我練習了很久還是無法對自己令人失望不感到抱歉。我想,當有一天我可以自私到對一切完全無感的時候我可能就不會再生病了。)

下午 05:25 2007/9/27 電腦表示他剩下十五分鐘的體力。我才剛剛開始標注時間的火車旅程紀實呢。這趟回家最懊悔的應該是忘記攜帶相機的充電器,導致很多我想拍攝的內容都錯失了。頗為不甘。














2007年9月23日 星期日

中秋節前夕





中秋節前夕於大伯父家門口,後面那團光很可惜不是月亮。














2007年9月22日 星期六

18禁電影

第一次看18禁電影是【天邊一朵雲】The Wayward Cloud。

看完之後頗為無言,因為接著還立刻趕赴嚴肅音樂的音樂會累得頭暈眼花,幾天之後才在心裡確定了自己對那部電影的評價。

我認為,所謂藝術若不能昇華情緒或情感的都屬劣品。

所以不再看蔡明亮電影。之前的不看之後的也不看了。

(這有點衰,沒辦法,第一次接觸的第一個作品不喜歡,在我的世界裡那位導演就很難有機會翻身。反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世界上的導演觀眾都何其多。)




第二次看18禁電影將是拍武俠拍gay片都可帶領風潮的李安,【色│戒】Lust Caution。很高興。每次看18禁都高興於 "過了某年齡就可以在智商和認知中獲得社會規範的認同"。

也無可避免地為自己的年老感到悲哀。















*20090416增加圖片

2007年9月20日 星期四

安東市場

Thu Sep 20 10:09:56 2007

早上八點多由於早餐吃太飽出門溜答,往平時不走的龍門國中方向,竟然看見小小破敗又熱鬧又安靜的傳統小攤販排成歪曲有致的小集合。後來在另一頭看見名字,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安東市場』!


(怎麼都不知道這個嘛. . . )


我最討厭看見那些有的還眨著眼睛的魚被綁成瑜珈姿勢排成一排。畫面非常驚悚。傳統市場裡會看見的就是一攤生肉店、一攤賣熟食,中間搞不好賣西裝褲或女性內衣;另外還有賣花的、賣線香和紙錢的、賣各種鮮豔漂亮的蔬菜水果(最喜歡)。


市場內總是很臭。我習慣閉氣。但看見這樣小小髒亂的色彩斑斕,總是非常非常開心! :D


市場附近的巷弄裡屋子特別陳舊,有些也頹圮了或長了茂盛而雜亂的爬藤。看起來好美。我喜歡陳舊的房子,感覺特別有人味。




突然在這一帶看見這類我心目中的台灣代表景象,再回想起一年多前我的『淡水傳統市場大冒險』 ,發覺其實只要是"傳統市場"好像都長得差不多。(『差不多』是我最感愉快的點,否則貧富差距真的很令人灰心。) 路上都是穿著碎花寬布衫挽著菜籃或推小推車來買菜的老太太,沒有一個是我在這帶比較常見的『穿套裝的女人』。我的木屐叩囉叩囉響,繞行整個市場。沒要買東西可就是很高興。














2007年9月19日 星期三

單憑記憶的自畫像





當晚睡前才想起來,這張圖和我的臉是左右相反的。
果然是『單憑記憶』。

我對自己面孔的印象完全建立在鏡子呀。














2007年9月18日 星期二

進度不佳

Tue Sep 18 23:11:40 2007
醒來,整個房間的黑暗沒驚嚇我,我也不再為此感到絕望了。睜開眼睛平躺,夢境最後一個畫面是我和父親母親相聚,坐著聊天,而我一往如常地又憤怒又恐懼又非常尷尬地笑著。也一往如常的他們對並不在場的兒子感到欣慰,而對我的一切不盡人意發出『輕微地喟嘆』以致嘲弄。再往前推,夢裡我借一個健康食品店的老闆一種奇特的、像是脖子恆常被掐住的聲音指責我的生活作息。要我最好醒在凌晨。


雨仍然一陣一陣地響著。算一下日子感到進度堪慮。太寵溺自己的下場是腦筋渾沌不清楚。


睡前最後的朦朧念頭是『過去的臉』。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對臉的模樣認真關注了,興趣蕭索。也有些太久沒去塗鴉。這都是不該的。我想為自己列表,每一天都要完成多少遊戲內容,但反過來其實『列表即為遊戲本身』。總而言之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想制衡我目前進食的營養不均狀態,最立即的辦法可能是打開塗鴉本子。在文字也將被我壓入形式的嚴厲時,只剩下絕對拙劣的塗鴉能盡如我意地嬉鬧了。


玩得太辛苦會令自己感到捨本逐末的呆。但什麼事情一旦上手了花樣就來了,原本樸質的愉快會受損害。















2007年9月14日 星期五

對話摘要(按脈絡)

下午 11:31 2007/9/14

【A】
醫生問候我三個月以來過得如何 搬家之後如何
我說附近食物很糟
醫生說聽不出我受難 因為我一直笑

我說我又開始創作並提起曲子方面的進行
採用直覺和摸索找音,沒有預設音高和音型

小說方面的構想
1.形式
2.造神企業
3.分裂和反分裂(對稱)

我提網友精彩來信 → 儀式性、形式、最愛命名

醫生說怎麼可能沒人發覺我的造神遊戲
(設立神祇,因為信仰祂所以舉動
但所有舉動才逐一構成祂,逐一清晰祂)

醫生提起武俠小說中『遺忘才完整』 → 張三丰對張無忌「你忘了沒?」
我提獨孤九劍 → 無招勝有招(破除一切成規的輕靈和精準)




【B】
我提重讀杜斯妥也夫斯基和他的小說
醫生提印象派畫裸女的畫家 → 時代所能凸顯的特殊性

我提李安演講稿中的那段落
再提尚‧惹內的關於詮釋

醫生說你才幾歲

討論形式本身的美
我提尤里西斯
我提伊塔羅‧卡爾維諾
再提杜斯妥也夫斯基

醫生說小說好看的地方在於兩層或多層的解釋

醫生提出他在對話中發覺的
我在音樂上做形式等一切最理性的基本功訓練
但在文字上完全放任直覺和情感
甚至極具保護色彩的
摒棄任何『作品』的頭銜 → 然後他說企圖心強烈
我提表演的意識性 → 特意瀏覽眾多最熱blog類卡爾維諾參觀大書店
反塞食的意識

醫生說看起來都沒有人能和我對話
我承認最近很空虛(唉,苦笑)

約好24歲前的作品發表會
(醫生大方答應如果時間允許願意去喝一杯咖啡聽音樂)

文字作品還沒結構完




【C】
醫生問失戀傷心嗎
我說起我的憤怒
最生氣的不是一個人對我撒謊
我可以包容因為種種性格上或面對事情時人性的懦弱
但身為一個人就不能作品糟
因為作品就代表人本身

為了維護友誼,我不敢看。
這是最真實的情感

醫生說2046中的木村拓哉 → 一個誠實演員的自白
活得刻痕很深能不得意嗎? → 我猜出醫生六七月生

那不會是我的情人














2007年9月13日 星期四

即使毀亡

Fri Sep 14 02:04:39 2007
百香果壞了。我在切開它之後才確信乾皺的外殼已經軟爛。果肉仍舊鮮黃,嚐了一小口但酸甜不再,取而帶之苦澀,就都扔了。夜間小塑膠袋在密閉幾乎是悶熱的房間裡散出腐敗而濃鬱的氣息。

(即使毀亡,也依然華麗。)




我已經盡我一切努力來寵溺自己。餵食以盡可能豐盛美好的食物。但仍舊一天比一天嗜甜,從每天一份甜點到兩份到三份到無時不渴望甜點。檸檬乳酪蛋糕、巧克力餅乾塔、抹茶甜甜圈、各種口味冰淇淋,但心裡再清楚不過甜,只能是空虛。當下微小的幸福。卻勉力地抵抗著無聲滋長的巨魘。抵抗著。




「我的手壓在他背脊大塊骨頭的位置,重重壓著。他問我幹麻呢?我說,那是長出翅膀的地方。」

「他對我笑說妳有病,翅膀才不是從那裏長的。我就說明明是,不然你說哪裡可以長出翅膀?他敲了敲安全帽說這裡面。」

「我說『才不是呢是這裡』而且更用力壓著那兩塊骨頭。他突然坐得更挺了。換我問他幹麻呢?他說,『因為想讓妳覺得,它長出來啦。』」




(如果妳相信有翅膀,妳就可以飛。所以他說"想讓妳覺得",所以他才坐挺啦。)(而我曾經是相信的。甚至到現在還不忍心反駁。)(不也是因為相信,才苦苦掙扎的嗎?)(哪裡苦了,都是甜的。妳餵了自己這麼多甜點!)(有時候宛如焦油的卻比較香甜呢?是否顛倒了味覺?)

說到底,妳相不相信?














2007年9月10日 星期一

九個月之後

Mon Sep 10 23:52:58 2007
等待已久的那一天似乎是終於到了。

昨天兩小時小試身手,今天增加到三小時但沒有昨天寫得多,只去分析已寫成的部份:六小節的和聲、節奏和動機發展。發現雖然寫就的過程全靠本能,沒有預設音高和發展模式,分析起來卻結構莫名嚴謹。這是把自己擺放一段時間才顯出的變化,令人又開心又不安。我似乎是真的吞吃了一套音樂語法,但是否會就此被禁錮?

無論如何能持續地工作就是愉快的。滿足的。我希望這小小的作品能在24歲生日前完成。久違了,音響、譜紙和我慣用的鉛筆。




只是作息又亂了,傍晚時是K小姐的電話將我喊醒,拯救我所陷魘域。愉快地和他們約了明日下午見面,掛上電話後靜默了好幾分鐘才意識到夢境平凡瑣碎的內容早已被遺忘卻只有尷尬、不舒適、不快樂的基調還濃鬱縈繞著揮之不去。下床前我一直沒想清楚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一直這樣堅持地不快樂?

儘管糧食配額不高我寧可吃少卻很盡力地選擇較好的食物,但仍經常在飢餓時感到絕望。今晚選擇薄餅pizza,把它吃光後一口口啜飲著黑咖啡宛如焦油,注視辛亥路來往的車輛。滑行的車燈在逐漸深沉的天色中被視為地面的流星。本質無異,所有的航道都通向死亡和墜落。有時它們等待著交通號誌轉換,車尾燈一片腥紅點點,行道樹彎曲、靜默的枝枒是我最珍視的成列休止符。

「應要感到滿足,畢竟昨天又擁有了一個新的『開始』。雖然這是放了幾乎三個月的作品計畫,但隔九個月了終於重新動筆,怎能不感到生命脈動的光芒?」想著剛誕生的六個小節:

「還需要考慮如何打破現在看起來過於規律的節奏,如果希望在單拍中有一些複拍的擴張感……。」

於是起身付完帳就大跨步走在陰涼卻逐漸染上食物油煙的微風裡快速回到住處。入秋了,我身上穿著棉質長袖,視覺上比來往行人更早換季。啃完當日甜點"7-eleven購得的檸檬口味乳酪蛋糕條",滿足的表象中有幾處坑疤。

如此依賴24小時便利商店食物顯示出我有多麼不適應這座繁榮而昂貴的城市。我對自己感到失望。




然而我卻能在一片混亂的房間裡坐定,開始書寫了。














2007年9月6日 星期四

漫步,由此開始

Thu Sep 6 21:07:57 2007
隆隆的車響,夜間攀附著藤蔓的住宅區傳出稚幼的鋼琴聲。回收垃圾的阿伯整頓今天的成果。開著小卡車的水果販仍在暈黃的燈光下手拖著腮等待客人。垃圾車靠岸的小公園一角,柏油路僅稍為黑得油汙。年輕的黃種人父母牽著已經上幼稚園的小孩,滿口牙牙的美語,黑頭髮黃皮膚龍的傳人硬是不說中文。忙碌運作的影印店中傳出反覆再反覆的機器運作脈搏。走進便利商店之前會聽見的叮咚。遛狗的老先生、忙著收攤的伙食店、腥臭的販賣寵物櫥窗、再轉角仍是車響隆隆。

我似乎已經不再害怕這個陌生的令我不知所措的城市。我不再憤怒如初。我開始漫步。特別是傍晚之後,蒸籠蓋子一掀,太陽熄滅了,微微的風復甦像是剛睡醒的吸呼,我走著、走著,竟也在這樣運作得既混亂又悠閒的節奏中享用它被我一把緊緊獰出的混濁的具強烈腐蝕性的美感。當我望著鮮艷壓克力板做的招牌上歪著吃得肥肥胖胖剛出門散步的小貓,月光(多半是路燈)給周圍烙下深深淺淺的樹梢痕,雜吵的寧靜中我仍然感到瘋狂強烈的孤寂和沉默。

(我不知道他特意撥電話來道別表示將赴南部的兵營是否對我鬆懈居住在此的緊張感有所幫助,但我聯想到了這些。我確信我沒有做壞事,只是態度太過惡劣而已。但我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害怕見到他。)

(我想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我不害怕這種人。要認真去觀想這一類人活著的支柱和生命的力量總會令人感到更加悲傷,我想我害怕的是看見自己愚蠢的願望。我應該算得上是『想結婚的女生』,同時願望一種很能妥協的性格。結果我確實有足夠的力量去辦到經常做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來測試自己的可能。)

搬到這個城市的心臟周圍來,就是為了傾聽它。不是嗎?逼著自己要走近人群(絕不是長輩呼喊教訓的『走進人群』),即使永遠不愛,不喜歡不舒適,也一定要試過,要真心。

今天試了幾家影印店,有的印一張B4譜紙要一塊半有的要一塊錢,紙質差不多色澤也不相上下,恐怕要試用了才知道。我每天都看看計步器上的數字,終於在這個晚間我開始漫無目的地行走。我對自己不再害怕得誇張感到愉快,像是又渡了一個關卡。印了一疊譜紙,思緒也開始束齊了,我想過是否永遠都不能絕望?站立在生和死(或所謂瘋癲和理智)之前,是否永遠選擇背棄或擁抱的姿態就能一路通關到底?活著能不能就只為了活著而已?

於是,不知道第幾次又讀起九歌的各種註解,讀那些不會唸卻幻美的字詞,那些牽纏而悠長的深情,惶惶然的禮敬和對生命無盡的戀慕。














2007年9月4日 星期二

跨日線

Tue Sep  4 19:25:30 2007
每一天,都會感覺到自己正在待著一個神奇的時刻來臨。那是一個專屬於我的、特別的時刻。在那一刻我會像重灌電腦那樣瞬間喪失雜碎的記憶和疤痕,特別是那些多餘的、不重要卻一直丟不掉或不捨得的,都會在那一刻完全消失,再也找不到痕跡。

等久了就會嘲笑自己。這畢竟是個愚蠢的等待。電腦隨時可以重灌,按幾個鍵就完成了,難道突然間推翻腦袋中的C槽會有這麼困難?「懦弱罷了。」我會這樣指責自己,但是一天又過了一天了。有時會有某些勃發,似乎預兆著我的等待,但又不太相像。我總覺得我會猜錯。

(它會以甚麼樣的姿態到來呢?)
(那一天太陽從哪一個角度升起?是甚麼顏色?)
(有風嗎?風捲襲著甚麼樣的氣味?)

等得厭煩了,會動手想要為自己締造什麼。像是今天,又拿起已經大致設計好卻還沒動手寫作的某些符碼塗鴉和文字解說,接著又牽扯出譜紙用完了附近影印店非常之多等雜緒,總是認知到了「還沒準備齊全嗎?」除此之外我偷偷看了他短髮的樣子,卻發現長髮印象在不更動的情形下卻也早已稀微了。所以重點應該在於:

這到底是不是等的問題?(狗兒等著自己的尾巴湊到自己的嘴上咬?)但信仰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等著。等著,在等待中就順利地渡過、渡過了。不賴床且早睡早起,是理由嗎?(總之不會是結果。)














2007年9月3日 星期一

蜈蚣回首,消失的軀幹和尾巴

Mon Sep 3 12:18:35 2007

原來我總感覺到我像是蜈蚣,過去的我的每一分秒人型都排在『我』身後,我們一隊人搖搖晃晃地前進,真的就像蜈蚣一樣,有很多腳。那些腳分別站立在相異卻可視為相連貫的時空之中。做為領頭的環節,經常會意識到轉彎的不容易。想轉彎時發出號誌燈響,身後那數千百萬計的過去的我自己,那些密密麻麻的腳步就得慌亂一團再按照轉彎的角度排列出流動的弧形。可最近,我發覺那累贅悠長的隊伍像是潰散或者幽靈化了,消失無蹤。當我身為領頭的環節想發號「轉彎」施令之時卻發現輕而易舉地我自己就轉了彎,卻不再有跟隨的雜亂的步伐和那些流動的弧型。突然間意識到的空曠和寂靜提供了足夠的可能無限放大那些異常的不安。我不免試著回頭探視身後那些應該要一直跟隨我的雜亂的腳步,但它們完全透明,幾乎要毫無殘留的模樣令我開始懷疑起,它們是否不曾存在?

「不存在就算了。」這是突然被整串隊伍遺棄時落單者一定要說的話。有點負氣,在無奈中還要表現出強悍,因為不強悍就意味著懦弱和死亡,而那都是人不願見的。接著是「不存在也好。」但那些轟隆轟隆的雜亂腳步消失之後(由於似乎不曾存在所以加入了巨大的想像成分,添加音響)會令我感到鬆懈、孑然一身的輕盈嗎?卻不是,反而為首的環節正在擔心自己從線變成點之後會更加易碎,特別是那關於『過去到底一直是點或者曾經是線』的質疑所產生的重量幾乎要將它壓垮。害怕了嗎?只有一點點。所以最後又偷偷問說:

「重新一個環節、環節地扣起來,可以嗎?」真膽小。真有這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