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心神不寧,但還是

Mon Sep 17 01:37:11 2018

昨天參加一場甜蜜的婚禮。結束後,人生第一次要回了一整束婚禮上未開的花苞。

向來不喜歡截斷的花,不知自己已死,還欣欣然地繼續盛放的樣子。這次卻心狠得不得了,一下手摘除了大部份的葉子;花一開,便剝掉之後會佈滿花粉的生嫩花藥。

可怕的是,所謂的香水百合就該散發濃香。她們一邊死去,一邊毫無知覺似地又美又香地盛放。

我害怕的不得了。睜睜注視著她們的姿態、她們挺立又些微繾綣的白色花瓣,在陰鬱的天光中在暗夜的黃燈下,無懼無畏地,持續進行著死亡。

此刻鍵入文字的座位是背對著花束的,但繼續嗅著具體的花香。

我不知道怎麼分辨『愛上』與『不是愛上』,但我知道哪邊更痛一點,只好隨便地判定,越痛的,就是越真實的,大概吧。雖然明知痛也可以是幻覺。

恍惚地活著。

唯一真實的應該是:離不開的,就是離不開的。

群星逆行的時候我又拿著筆、跪坐著,伏身,在五線譜上手寫調性音樂。時間似乎退回到二十年之前。簡直無奈得啞然失笑。此刻回想,那個炎熱的時節裡交疊的肌膚、與潮濕與不知所措與厭煩與欣喜,就覺得,那些可以輕易道別的,便都是可以輕易道別的。

用力鑲嵌在身上的,都鑲入肌理嵌入骨髓了,再也不會失去,同時,是再也看不見了。

我撫摸著肉身,嗅著花香。

想著不如也挺立盛放地,逐漸趨近於死亡吧。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