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8日 星期二

Processus


2012 05 08 20h57

生活好像是漂浮的塊狀的。色彩對比強烈。有一天突然又想吃米飯了,於是突然就吃完了去年買的那袋5kg重的米。斷炊幾天的感覺十分鮮明,一直等到週末,陰涼天氣,搭了不用轉的車,直接到了陳氏兄弟商場。沒想過往初抵巴黎時那麼依賴的如今一年竟然去不到一次。商場裡有很多標示著和我鄰近出身的食物。都說『物離鄉貴,人離鄉賤』;彼時,人物相見賤貴倒顛,總有一種時空抽換的迷惘。如遠似近如真似幻的。

除了一包新的米之外,還買了我愛的茼蒿,和隨便拿的空心菜。當時只感到這把菜似乎十分堅固,今天終於認知到這是如何的一把老得令人感傷的菜梗,一種非常無奈的滋味。但即使如此,重新自己做飯的這幾餐只覺得十分愉快,趨近於幸福。

於是我想起2010年的夏季,那段讓M學姊收留的日子。似乎是從那之後,我漸漸擁有更多的能力,去體會生活裡遍佈的瑣碎與瑣碎之間所構成的美感。用心學了幾道喜歡的簡單料理,對混亂的灶台或浴室不再不知所措假裝視而不見。重新感到,擁有這些面對生活的能力,是如此的珍貴。這是我成長過程中被莫名摒棄的部份。母親承傳下來的,面對廚房灶台時一種極端的隱忍。如今在她口中這仍然是那般不重要、不需要忍受的事。可活著,不斷重複重複重複的片刻是什麼?

過往是如此地害怕自己會無聲無息地消弭在這些虛無的瑣碎裡。糟粕。那時脫口而出的辭彙。那麼恐懼於平庸。常年拒絕被歸類。可這時空裡有沒有永恆的étranger?選了綠的不要藍的選了左邊不要右邊,除了相對之外,哪裡可以找到更具存在感的立足點?每一次被數落得冒火時便噘起嘴反過來嘲笑母親的行為特質,每一句話脫口而出,都清清楚楚地按在自己臉上。

是誰執迷不悟。是誰徒勞地努力著反而更落實了成疊成疊的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