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7日 星期一

如果這是由我決定的例行舉動

Mon Aug 27 19:01:47 2007
今天是中元節,高科技的城市大馬路旁燃起了一爐爐氣味特出的氤氳,是整把整把的紙錢和線香。我想像著在我看不見的透明狀態中正有一群幽靈撕搶著貢桌上的雞腿、在嗆人的煙灰中瘋狂掏撈一年的零用錢。我想像他們因受苦而貪婪的樣子,但這些想像主要為了避免(或說忽視)我個人當下所感受到的各種層次的困境。

炎熱。烈日。悶。空氣很濁我不太敢呼吸。我穿著厚外套寧可多留點汗也不想再次體驗突然之間全身像是省電程式啟動那樣的失溫。

我想著,她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接受了這座城市。是嗎?

「這座氣悶到無可明狀難以形容的城市,」她叨唸:「奇異而稍感到冷酷的熱烈氣氛,這種無法放鬆的蒸籠感主要源自於盆地性格?還是人類貪婪而不間斷地播送冷氣?」

「記憶中我的出生地才是真正酷熱的區域,只是即使酷熱中人因暈眩而無法有太多感知和思索,而造成過度簡明爽朗的性格(哈哈天曉得呢這是瞎扯),但居民因為經濟能力所允許的生活習慣仍多停留在風扇階級,加上海港贈予氣流的波動,相較之下竟然較為可親。」即使行走在危機四伏的馬路上她仍改不了或說她仍捨不得改掉在心裡不停對自己說話的習慣。因為她很清楚要是自己不這麼維持著語言的流通,以她驚人的遺忘速度可能用不了太久就會成為失語症患者。

(說到這去查一下失語症的介紹:失語症(Aphasia)是指患者因腦部病變而突然失去原有的語言能力,不能正確的使用語言或者不能瞭解語言的含意,而其語言障礙之表徵與腦皮質病變部位有關,常由於腦血管病變,及腦外傷所引起,偶而見於腦腫瘤及腦炎之病人。)

(另有大腦受損部位對應缺陷情形:腦前額葉出血,會造成智能及個性改變;枕葉出血,會造成視野缺損或視力障礙;顳葉出血,有語言及文字使用不當、或記憶力衰退等情形;而頂葉出血則會有半邊忽視症狀。)

看來重傷比較容易發生。但本文提及的失語症是指接近沒運作而老舊壞去的機器、年代久遠失修的發條鐘等等。

回到她接受這城市的事實。

她的接受極端具逃避性格。就像不敢吃生蠔的人和人打賭自己一定能吃,或者因為缺乏經驗而自己付了一堆錢點錯了菜,總之面對生蠔骨碌碌且稍具透明且甜腥撲鼻的姿態,瞪視兩三眼珍重加了一大堆醬料之後塞入口腔花不到兩秒鐘咕嚕!吞下它。乍看是俐落,實際是懦弱的這種生吞活剝。

她就這樣驚人地『習慣』了這座城市,以生吞活剝的態度。她習慣了在無風的巷弄中步行,甚至對氣溫完全舉白旗地全盤接受:不開冷氣和電扇照樣可以活下來。其實沒有人逼迫她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但她恨自己。應該說,她恨她自己隨意擺佈或者隱性安排的倉皇。更恨她自己懦弱的性格以至於,生吞活剝是結論。她會讓自己活下來。




然後我累得不得了。我已經睏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就是我最近入眠的時間。我對這樣的作息頗為滿意。我只是發覺了今天的空白。

我又沒寫可以發表的字。(醒來不久就寫了一些真心肺腑卻絕不見人的段落)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為自己限定一些所謂的例行舉動。有如刷牙洗臉和種種入睡前該完成的活動儀式。

此刻我仍然沒有逃離『生命就是虛無』一個顯然很多餘的議題;也無法擺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謂的掙扎,極致愚蠢可笑』的夢靨,但這一切都不妨礙我繼續耐性地對待自己。安排例行活動、並且了結三件推延已久的事情:

1.終於接了宅急便的電話讓他們成功將電磁爐送達並開始自己煮水喝。

2.終於去郵局領了永遠錯過接收時間的包裹。從住淡水時就一直被退回,好心的賣方還一再寄給我直到我終於去領取的今天,這是一個紅色的有品牌的計步器。嶄新、亮亮的面孔令我深感興奮。

3.終於打開購買不知道多久的(可能超過一年)檸檬原汁一罐,發現毫無損壞跡象,一樂,泡了一整壺的檸檬茶喝。心滿意足。




昨天我在鋼琴旁用紙箱佈置了一個寫作檯。以後我會在那裏寫作。看起來有一點點淒涼,我在上面鋪了桌布希望能達成一點欲蓋彌彰的遮掩效果。同時練琴的活動也重新開始了。

我的手指像是在夏季裡凍僵的青蛙腳那般悲哀地掙扎著。














2007年8月23日 星期四

因損毀或住址不明而無法投遞

Sat Aug 25 16:16:22 2007

我決定用很粗且會滲透到紙頁背面令前一篇文字看起來髒亂的筆書寫。並非我天生喜愛髒亂也並非我沒其他的筆可以選擇,這只是對既知的惡劣結果一種無可明狀的、不健康的欲求。我想了一兩秒決定我要寫的字即使前後模糊不清互相印染而無法辨識也不要緊。這幾天翻閱過去的稿件,發覺是否留存或摧毀一切也都不算甚麼了。完全不痛不癢。從前執迷珍愛的筆跡在現在有如空氣中總是無法除盡的塵埃。於是我總算是看清了我的過去就是一連串我為了害怕失去『我』這個存在的執念所做的天真反抗和努力,以為這些精力的揮散可以鞏固起一些甚麼,然而現在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確定:

那確實是塵埃。而我是一封因為損毀或地址不明而無法投遞的信件。我,連同我的知覺和我的愛。

寫到這我故意翻到前一頁,果然看見斑駁嚴重的深藍色墨水印漬在上一段文字有如盛開田埂間的朵朵蝗翼。我感到一絲虛弱的愉快。我發覺那些漬痕雖滲透在文字背面,卻喧賓奪主地較文字本身更加耀眼,且美麗誘人。心裡甚至燃起微小渴望能穿上這類質感的白裙。但接著我思緒開始泛起空白不知道還能怎麼往下寫。除了這些對破敗的惡意嘲弄。

我早已經厭倦了以自身痛苦反映作為書寫題材的種種把戲。但事實上那些折磨從未退去。諸如永恆的窒息感和隱藏的(或者也沒去隱藏,就說是囤積罷)巨大陰影甚至雍鬱更勝以往昔。在當下,盆地溽暑的時空之內竟讓我數次於日光明媚的街道上打起冷顫,就更別提商家裡那些舒適的冷氣了。我感到很冷於是心驚,而後也不認為這些震動能為塵埃的自體再帶來多少崩解的訊息或顏色、境況。而我,怯懦地開始了最凡俗的、那些對肉身衰敗的恐懼並想著振作。想著醞釀一些屬於我自己的崛起。想為現下還能知覺、能舉動的的時刻再勃發些甚麼,至少再一次,但在我看清楚過去稚弱卻晴朗的各種反動都早已經化作塵埃(那是註定,也可以說它生成之時就是塵埃。)又如何能相信此刻衰敗的意識能於不賣弄傷口化膿情形之外再興起些足以反抗的脈搏?不過是貪戀罷了。(我連傷口都要弄丟了)對生命進行的當下,對所有結構著個人記憶的人際座標。

我向來不甘心在這世界如強烈地塞食我(或我暴力地攝取它,怎麼說都好)之後我竟然不以我的轉化對世界展開反塞食的舉動。但現在,我卻啞口無言了。














2007年8月22日 星期三

父親的斷臂

Thu Aug 23 03:57:52 2007
22日晚間睡眠中遭遇惡夢
我在夢中劇烈哭泣
對著久未謀面的父親
他不發一語

我卑微地匍匐著淚流滿面
而後躲不過
父親左手臂膀自肩截落
墜滾地面時一圈稀薄的血液
斷口切面整齊

我看見他漠然且面無表情地失去臂膀
像是某種無聲的抗議和自我毀棄
激動得顫抖、哽咽難以呼吸

夢醒後我在黑暗中感到口乾舌燥
父親正居住遙遠的北方繁華熱鬧的商業住宅區

不由得恐懼夢境隱喻




我跪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充滿愛和一切憤怒


畫面如此熟悉又如此遙遠




退去吧。退去吧惡劣的記憶














搬家中

2007年8月21日 星期二

我降生,在毀棄自體的呼求

下午 03:29 2007/8/21
‧仍然沒有擺脫窒息感仍需要每間隔幾秒鐘一次的誇張深呼吸
但無論如何緊迫的痛苦仍然折磨著我
無論如何用力的呼吸都無法化解一種極度恐懼的缺憾
害怕且絕望得幾乎要哭泣

(需要尖叫但是靜默)

不要欺騙我一個割除鼻腔內部黏膜腫脹的小手術可以讓我重生
我不會相信的。這分明是可笑的愚弄,會令我發怒




‧突然湧起將生來所有手稿焚毀的狂烈欲望。似乎在焚燒的過程中我得以冀望的重生。這必須是最誠懇的毀棄,絕不偷留備份。甚至我要將書寫內容隨同焚燒的舉動一併遺忘。

但我的懦弱令我還留有恐懼和眷戀

我幻想著這樣的焚燒讓自己得以跨過一條界線並引領我。將至如何的未竟之地不得而知不可逃避的應是生命本質的空無。空無。




‧很晚我才意識到任何印刷品中都找不到我要的字彙。接著我試過隨機,除了被字母在鍵盤上排列的順序所限制之外(我承認【形變】的寫作過程是我極重要的階段:『利用剝離自我行為的制式以達到更具體的自我呈現』,同時我不諱言對過去階段中自身的倒影仍具深切的情感,但那絕不是結果。那絕不足以構成或代表我。)我的想像力還無以對單純的符碼產生立即的辨識。

最後經由顛狂之名的解構和重組為個人創造的神祉定名。

六日的經歷加上第七日的睡眠,時間上的巧合衍生出不可逆的預言性。




‧我一直苦苦尋找解咒的任何可能,愚蠢但非常努力。

我多麼熱切地愛我的生命和欲望以我從來想像不及的、接近無限的精力維護並割刺自己。我想活著。當我因為無法順利換氣而深感恐懼之時無助地低聲啜泣且幾乎喪失尊嚴。

愛戀生命的絕望表態是寫下無人閱讀的墓誌銘。




‧我為自己極度貧瘠的學識感到自卑。我沒有機會接受邏輯思辯的良好訓練。沒能有精確的文字能力令我在闡述的過程中顯得粗鄙並無法接近我所渴求的明晰。

同時我曾一直排拒因填塞規則而失去專橫的天生。

那全是我要擊毀的標的。火是利器。
焚毀一切之後我能否順暢呼吸?能否改善笨重的步行?




‧我要活著。我要我活著的方式。我不要任何失望。

遊戲般的創生過程顯示了被誤以為熄滅卻更加狂妄的愛戀。

我熱烈地愛著一切生命的發生。
愛著我所遭遇的一切,而這一切都是透明的。














2007年8月14日 星期二

我的群體

【寫與被讀】

我什麼時候在乎過文字被閱讀是給予?或者被閱讀之後我應該得到什麼?

書寫本身就是我的需要 ,而發表是附帶的結果;經發表所產生的現象是我和社會互動的重要線索對我而言都很重要。但我就是想不出來什麼叫做「給出」和「得到」?到底要怎麼比較?(什麼叫做『遠遠大於』?)


不過由於我一直被瞧不起,令我幼稚的本性無可攻防地、產生了愚蠢的憤怒,偶爾會幻想著自己可以從發表中得到一些現實社會的『利益』;讓我用以搏得血親長輩們絲絲毫毫的尊敬,或者說,對我年輕生命的微小希冀。

但這還是個矛盾。


我才剛剛感到脫身而出的輕鬆,因為我『太令人失望』(之前他們不知道期待的是哪個人?到底是不是我?期待一些根本不是我這個人的使命或我會做出來的事情,以至被我稱之為『錯誤的冀望』)才受到我母親以憐憫為出發點的慈愛。而這種『全心全意愛著一個惡性腫瘤』或『全心全意愛著一個垃圾』的情感展現 ,被我評價為『比起過往來說更接近純粹的愛』 並且完全地感動了我。

我最近和母親的互動較往常更為親密,即因為她對她心目中的我的絕望和近乎徹底的毀敗。


【母親】

我真的很需要愛。希望我母親對我的絕望以激發的純粹的愛(也很難說到底有多純粹,到底佔了多少成分的憐憫?但深切地感知著自己正在被憐憫,除了疼痛之外,也是一種惡意的欣喜)

我經常想用自己的能力去證明『我該被愛』,同時又清楚:只要是『可以被證明的』就都不是我要的愛。

誰可以擁抱我像擁抱一個惡意的死亡?同時不可以將死亡詮釋成節斬花束等所謂『美好的事物』;哺育我,就像哺育自己身上的惡性腫瘤? (對惡性腫瘤的愛充滿了自殘和絕望。可否同時洋溢生之眷戀?)

我的愛也是疼痛的。只有遙遠的意識中牽掛著、和我委嚥的眼淚才是最真切的。


我對母親說:

「等妳老了,我會把妳當作年老的芭比,為妳買很多舒適可愛的衣服。(妳要相信我的品味!)就像當年妳讓我擁有一整櫃的小洋裝一樣,這是報復。」

她連忙轉過頭去。或許是觸碰了她不願意揭開的隱地;她告訴我說,有需要的話:

「我可以一直陪著妳。」


【外婆】

我對外婆終於有了些微的情感 。些微,但是具體。

(她在我高中才搬來和母親一同居住,彼時我已經外宿學校,所以對她不甚熟悉。)

我對她風乾的身軀和只剩柴骨的四肢都不再感到噁心 ,就連她無意識不斷發出的反覆母音(有時是巨響)也不再感到厭煩,我甚至聆聽著她且注視她的面孔她的舉動。在生命的最後一個階程,不識字、看不清楚、聽不見,她仍然任性地挑選她要吃的食品。無法咀嚼,卻厭惡且拒絕吞嚥特別為她調製的稠狀營養物。

我注視著她,仔細從她的舉動中猜想出她的艱難或她的需要,並動手減輕她的行為上的眾多阻礙和麻煩。

母親愛她是必然的,那是母親的母親。神奇地擁有一雙大手大腳和足以成為名模的修長的腿(我和母親卻沒遺傳到她,都是小手小腳的小短腿,可惡)。

但是我們都在等待她的死亡。


【我的群體】

「我不想憐憫窮人因為我就是窮人。」

這句話,由尚‧惹內來講充滿重量,由我來講就顯得很鱉三。

愛全人類真是飄渺。

我只愛自己就是我的輻射;和我輻射的範圍。














2007年8月7日 星期二

指著寵物蜥蜴喊恐龍

Tue Aug 7 13:04:14 2007
幾乎是萬念俱灰。

剛檢查完鼻腔內部和醫生討論動手術的必要性
沿路從舊居文化中心一帶回到家裡
一路上感覺到很奇異的熟悉同時陌生
這是高雄
我心目中和台北較不繁榮地區相差無幾的城市
這次回來入眼看見的總感覺到荒涼

人少,店家的招牌經常褪色嚴重
是因為高雄的烈日或暴雨嗎

到處是工地。為了正在興建的捷運
重點是路上的空曠和高雄特有的開放式自助餐
為什麼我總是遇見衣衫襤褸的疲乏民眾
這是我印象中自小生長的故鄉嗎

街道巷弄彎曲的角度確實是我所熟悉
但匍匐其上的建築和人物就不再相似如初
我真的曾經記憶過或注視過、閱讀過這個城市嗎
生命中的前15年是如何累積的我早已記憶不清
僅短短居住過三年的台南印象
竟然比出生地更加精確
可見是否張開對世界的感知系統
差別如此巨大。




耳鼻喉科醫師表示
我的鼻腔內部鼻黏膜腫脹嚴重
加上鼻中膈歪曲
導致呼吸困難
動個小手術可以改善狀態

「手術後需要恢復多久呢?」

在我母親大力鼓舞之下
她告訴我其他人要不是立刻可以回家休息
就是只住院一個晚上

「住院三四天。」醫生說著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數據上又有變卦:

「我們會在鼻腔內部塞上紗布,要等通通清乾淨才能出院。」
「至少要兩三天。」

醫生說鼻中膈歪曲,我們會把它矯正。

「那,我的面孔會改變嗎?」

「不會,」醫生保證:「從外面看不出有變動。」
「而且我們直接在裡面動手術,外觀上看不見傷口。」

醫生微笑著又補上一句「妳還是會一樣漂亮。」




我沒有辦法不感到恐懼我是個膽小鬼我厭惡血肉模糊的自己即使只是藏
在體內的小凹槽。我所有經歷中最令我感到痛恨且厭惡到幾乎不願意回
想的除了我自己犯下的各種精神上的小錯誤之外就是拔牙。我痛恨拔牙
。其程度到達我恐懼所有小手術的地步。我痛恨器械碰撞的聲音在我頭
顱內部響起。當我束手無策,沒被綁縛卻全身僵硬地一動不動並且難以
想像體內正有一個小部分被搗爛正在血肉模糊畫面我不願眼見也不敢想
像,那和所有我能逗趣地以做作的詩意描述的個人意識敗壞全然不同。

那是個悲哀。身為人的悲哀
身為一個處處破損的臭皮囊的主人的悲哀
這種悲哀已經到達會損及尊嚴的地步

我從來無法真正信任醫生
我對醫生們收斂得意的笑容向來充滿恐懼
真正慈悲為懷的人少得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金礦
是會砸死人的
當每個『人』都束手無策
身上處處破損(還經常是在醫院弄到的破損)
以各種痛苦且無助、無可奈何的姿勢等待醫生的目光
和醫生以各種也是身為人的成長經驗
所累積而成的僵硬語言和腔調
宣布一些不清不楚的評判

這些評判之所以不清楚的原因是
避免它太過損人尊嚴。




今天我要面對的說起來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小手術
我知道如果我注視著寵物店櫥窗裡從頭到尾大約不到一米的胖蜥蜴
大喊著

「噢天哪恐龍!是恐龍!」並哭喊著我的生命危險
簡直是個白目到令人懶得白眼的傢伙
可是我就無法不這麼聯想或發表成篇廢話的肺腑感言

這一切都令我深感不爽。




後來耳鼻喉科醫生想為我安排動手術的時間
看我猶豫不決(說不定一臉莫名僵硬誰知道呢我當時看不見自己)
又想要盡早擺脫我
於是揮揮手要我考慮清楚

「要開刀再告訴我,立刻幫妳排時間。」

我向醫生道謝
並補充詢問動手術之後以我的體質和台灣的氣候環境
鼻黏膜是否會重新腫脹起來

「會。但是不會腫到全部塞住不能呼吸的地步。」

我再次向醫生道謝並且轉身離去
心想廢話
從來也沒有腫到塞住不能呼吸的地步
我只是經常感覺氧不夠
需要借助嘴
並且極度大口地深呼吸還脹大肚皮




回到家之後由於我北返的時間已經到了
(除了房租之外沒有重要的必須辦理的事情但我實在受不了
繼續過著善心養肥整個『人身惡性腫瘤』的一天天日子)

對這些我該一一去克服或拒絕的小手術感到厭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