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7日 星期三

一些關於人與人接觸的片段

16:06 2009/5/27

‧某日西蒙突然提及『沙特一定有氣喘』。

一般都是我在玩這種關於作者本身性格的推測遊戲,「從他的…作為和…說法,顯示出他有……的可能性」。

我們就在網路上查到多筆表明沙特(Jean-Paul Sartre)確實是氣喘病患的資料。

『氣喘』是哲學家和文學家的重要疾病。

接著循線往下猜,「對生死有特殊認知者」,查詢到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切‧格瓦拉(Che Guevara),應該還有很多都沒想到。另外是更可怕的發作型症狀『癲癇』,最著名代表是我最喜歡的小說家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

西蒙那日突然多次敘述氣喘發作時的心理狀態:

「很難過、很害怕、吸不到空氣、一直覺得我會死,我就要死了。就只有我一個人,只能自己面對。每次氣喘發作都只能等它過去,沒有別的辦法。過程非常痛苦。」

「可要是我媽媽看見我發作,她就會過來把我抱起來。然後我就不再害怕了。我會等它過去。」

「到現在很少發作了,但我記得很清楚,媽媽身上的味道,和她的擁抱。」

「沙特一定是個氣喘患者,不然他不會那樣想事情。」

經常必須要面對那種生死臨界的狀態,這種人對待生命的態度,打從一開始就站立在和沒有特意知覺的常人對比下的相異位置。

西蒙是個活力充沛、不拘小節、大多是情緒暴衝但很少憂鬱的23歲女生。

聽聞她最生動的一次描述她與人互動的過程,我不經笑著打趣她說:「所以妳媽毀了妳成為哲學家或大文豪的可能性?」

「也是並沒有要成為哲學家的意思啦。」(怎麼可以說是媽媽的錯?)(笑)

「這世界上有多少哲學家,因為母親的擁抱,而沒有發展完全。母愛損毀多少意識的滋長?」(誤)

如果有母親的擁抱,長期有母親的擁抱(普魯斯特一直到成年後都還戀母,希望母親永遠不要離開自己身邊),人們是不是可以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命題?也許那些痛苦的命題並不是生命的必要?

而生命的必要是沉靜和擁抱?

但如果已經被放置在『補足擁抱的界線』之外,那些人,要活下去需要什麼別的力量?去擁抱?或思想?或直視生命以增加勇氣和膽量?




‧今天早晨有一段夢境。

一位可愛的金髮小女孩,大概三四歲,會走路了,穿著小洋裝背心裙和黑色小皮鞋,長髮過肩披在背上,腆著小小的圓肚子在廣場上和小哥哥玩耍。

男孩也還很小,大約五六歲,正穿著直排輪前後激烈活動。是個精力旺盛的搗蛋鬼。

那廣場上有很多孩子,春天後週末下午太陽還溫暖不太烈,是古典建築包圍綠色草皮的小廣場。

遊戲很簡單:女孩指點位置,男孩會快速衝上前去,用腳上直排輪鞋猛踹,力道控制得好的話會有往上拔高的瞬間,但牆上會留下撞擊痕跡。

這樣的遊戲進行五六次,女孩持續下指令男孩持續完成,但關鍵的那一次是女孩轉過身,並非指著牆垣,而是,指著另個女孩。

這時男孩愣了一下,大喊Non。

夢境在這裡停止。




‧上週日去艾菲爾鐵塔附近散步,鐵塔對面的噴水池旁有很多玩水的男孩。水很淺,大概到我大腿一半。那些小小的男孩跳進去,還在胸下的安全位置。

我走近觀看男孩們玩水。

我注視的小群組共有三人,兩白人男孩,一男孩棕色皮膚人(不是黑人,但也非白皮膚)。

兩白人男孩都精瘦,棕男孩個子稍高一點,但胖很多。是個腹部和四肢都堆滿贅肉的小胖弟。

他們三人玩在一起,乍看下和樂融融。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是鄰居?同學?路上遇到的夥伴?

遊戲內容很簡單,把噴水池裡的水裝一些淋在溜滑梯般的階梯旁斜坡,然後從斜坡滑下噗通。

兩位白男孩都很順利地掉進水裡,站起來就大笑。棕皮膚男孩可能因為體胖,或原本運動神經就較差,每次落水都會有嗆,或姿勢不佳引起的超大水花,兩白人男孩就大笑起來,那種笑,著實和他們自己落水時笑得不一樣。

看越久我就越發現棕皮膚男孩是溫吞,且退讓的。

比方說多次他已經先站在滑梯前準備,白人男孩會一把將他推開,僅僅三人都能插隊。而他從不反駁。




離開後那區域後,我不禁去想,是因為他胖或他有色皮膚,才讓他從小習慣這樣和人相處互動?

西蒙聽完這故事,皺眉說,怎麼這樣,不舒服,不高興了。




後來我走過鐵塔下,到另一邊透過寫滿不同文字的『和平』玻璃拍下鐵塔照片。

那小裝置藝術的柱子上還有反切‧格瓦拉標誌,已經褪色。















*照片攝於2009年5月24日傍晚,艾菲爾鐵塔(La Tour Eiffel)後方(和河相反方向那一邊)反戰和平專制裝置藝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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