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7日 星期一

卑微的通透

上午 06:23 2008/4/7
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大約從辛亥客居的一開始,夏季,這些舉動就已經成立,且逐步被習慣。雖然到今天,整整半年更多,夏季又即將到來,我看見那些交疊的、油膩的樂譜還是感到觸目。

我收藏很多自己的稿件,很多、太多了。有一天我意識到,再怎麼珍惜自己、寵溺愛戀自己,都不能否認:那些紙(對,印了我作品的音符之後那紙的價值和原本空白時相較是貶落得可憐)再不回收或用掉或燒毀,它們會成為我的生命中,或者更確切的說我的生活中(囤積妨礙了我狹小的活動空間),一個必須繞道的垃圾場、亂葬崗。可怕的「消滅不易」。

從那一天開始,我大量毀棄那些印有我殘破作品的紙頁,僅僅留下一些最初的構想塗鴉。對待一些單面還乾淨的紙張,我沒有自命不凡地選擇焚毀(我想著,妳以為妳是誰?而紙可是紙耶!),我拿這些廢紙來包裹將丟棄的果皮、在烤箱中為泛油的肉質做墊底。

剛剛我在烤箱中翻動雞柳條,更換另一張新的墊紙。看見經油脂滲溺後,濕濡的紙頁顯出了那些線譜交疊錯綜卻卑微的樣子,為逝去的,自己年幼而稚嫩的驕傲感到一絲欣喜的遺憾。

我再不同於前了。蠻橫的年輕是多麼艷麗,我承認大多時候我是不得不失去,但也不得不獲得了。

這是這個明亮而溫暖的初春早晨,我為自己準備早餐的過程。被油泛得半透明的譜紙卑微,但我想自己還有更低更低的可能。




我仍然珍愛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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