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7日 星期四

盒裝的仰息

下午 02:02 2007/12/27

凌晨睡前我又把窗戶整個用毯子蓋住了。這表示我完全不想受到日出的打擾。果然,擁有了令人滿意的一場睡眠,相當深沉。甦醒時,完全沒有猜想時間刻度的基準。空氣是冷的,我便把裸肩藏在被窩裡。起床前似乎沒什麼理由地想起大約兩三年前翻過的小說【蝴蝶春夢】。

我想起一些故事內容的片段:

‧鎮上醫師的大女兒美得輕靈,是藝術系的學生,經常綁著跳躍又優雅的馬尾。被囚禁之後她和捉她的人要了紙筆,畫了幾幅水果寫生,讓捉她的人看看哪幅比較好?趁機來些美感教育。

捉她的人看了幾眼,有幾幅凌亂得簡直看不出是水果。他選了最整齊最端正顏色最明亮的一幅。女孩笑道:「那是聰明的藝術系學生畫的。是這裡面最差的一幅。」而她指出的最好的一幅,正是捉她的人感到簡直看不出是水果的凌亂。

‧她畫了晚禮服的款式,說要和捉她的人開一場晚宴。她的品味非常好。捉她的人到市區去找了許久,果真找到她要的晚禮服。她穿上真是美極了。

‧有一次機會中(似乎是那場詭異的晚宴?還是某次沐浴後?)女孩坐到捉她的人懷裡,盡可能挑逗他的性慾,和他舌吻,嚐到那平板公務員口腔中消毒水的氣息。但這舉動令捉她的這位公務員惱羞成怒。女孩也感到非常失望。她說她從未為任何人做這樣的事情。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捉了禁閉:「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要我,我可以給你。」但他不要。

‧女孩數度想要逃跑都失敗了。後來女孩得病,他一開始以為女孩撒謊,後來發現事態嚴重。他考慮了一下,一直擔心送女孩去醫院他的罪刑會曝光,於是按壓著時間,女孩就死去了。於是他又找到下一個禁臠的目標。

‧女孩在被囚禁的日子裡一直偷偷寫著日記。內容除了對親愛的妹妹說話之外,她一直想著一位顯然和她有年齡差距的男性藝術家。那是一種奇異的迷戀,男人喜愛她的美麗,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很美。男人是風流的,但從未將她弄上床。

她回想著某一夜在有月光的房間,和男人對坐無語。那是最接近的一刻,在那一刻之後,她就知道不可能。

她還想著,若要和這男人過一輩子,那關於麵包和愛情的問題呢:「不行,我受不了那種廚房。」

‧女孩想起某次出遊,在沙灘邂遘一位金髮的美麗少男。他們很快要好起來,在旅館房間的床上,玩弄彼此的身體。

‧那位公務員原本只能遠遠望著鎮上醫師的大女兒,每年暑假回到父親房子時在鎮上出現的身影。他沒有別的興趣,甚至不曾有過愛情(我不記得書上如何寫他過去的生活),唯一的嗜好是採集蝴蝶標本。這從他童年時期就養成了。偶然他得到彩券大獎,於是去買了森林中的房子、足以捉人的車子,把他一直遙望的女孩像補蝴蝶一樣補到禁閉的房間裡。

養著,然後她死了。再捉下一個。




要打字顯得好冗長,在腦海中都是片段閃過的畫面。捕捉蝴蝶標本是多麼變態的行徑,但我也捕捉過螞蟻。我餵牠吃雜糧餅乾的碎屑,但我不知道牠是不能自己進食(被我捕捉時牠甲殼光亮、造型奇特加上特別大隻,要是能放大一兆倍看起來會很像星際戰士。我聽說有作戰蟻由於甲殼構造的關係無法咀嚼,需要工蟻擔任餵食工作),還是想要絕食自殺?總之牠不碰我的餅乾屑,很快就死了。我非常傷心。記憶深刻。

我認為牠成功地以尊嚴報復了我的惡意。




今天剛醒來的時候我仰躺著注視被擋去大部分光芒的天花板,整個房間一如我從小的習慣被塗成成片的乳白。「一個乳白的小盒子。」我想著,被囚禁在鮮乳盒裡的螞蟻(一直想要看那部和小說同名的好萊屋電影)。















p.s.先寫了才去找了資料,記憶中是大眾小說但網路上的資料顯示是大師手筆(有點糗)。所條列的幾項書中內容都是我模糊的記憶(畢竟只快速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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