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2日 星期一

此時此刻,活著

2011 12 10 15h57

星期五早上出門前儘管再匆忙,都一定要吃早餐。不想餓著肚子寫配器練習必定傷肝,就用煮咖啡的餘溫立刻煎熟兩顆蛋,沾醬油吃,儘快。

接著風風火火地出門,開始執行為一個星期作結論的這一天。

學習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身為我這樣一個懶笨之人,『學習』仍能引起天生的狂熱。求知若渴,希臘哲學中的美善,其實是身為人的天性稟賦。每日這樣風風火火地出門,風風火火地拿出大張的譜紙,風風火火地讀了習題之後腦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下筆。這次跟隨的,是一位擁有驚人感知能力的名師。遇見他,是我的運氣。他對聽覺的辨識程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特別是對一個人所組織的聲響,所反映出來的,這人聽覺經驗的改變。哪怕就一天晚上的聽覺經驗,幾個小時,就可以改變一個人聽覺記憶的質地。

在老師面前我無所遁形。昨天下午和老師一起坐在鋼琴前面,從側面看見他對著我寫的一個長笛搭配小提琴的音型笑彎了嘴,笑得像是看見一個可愛的錯誤。他拿出紅筆指點的時候,仍然忍俊不住。

「普羅高菲夫(笑容不止)。妳晚一點點再聽這個。」

毫無模仿意圖的情形之下,繼上星期聽了柴可夫斯基在隔天早上被抓包,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段時間我必須要小心不亂聽東西,篩選構成自己聽覺記憶的成份;就像為身體健康篩選食物那樣的,澱粉蛋白質纖維質並且控制比例和數量。

這就是為什麼即便從社會化之初就極度排斥『照表操課』的人,長大後竟然繼續在學校裡邊待到這麼老(而且計畫中還要繼續更老)的緣故。

這一切對我而言,如此赤裸,又是如此熱烈。




9日這天,終於寫了一個晚上的第二個配器習作在一次會面中通過老師的標準,直接派給第三個習作。這和第一個習作拖了三次會面相較,已是不同光景。下課收拾紙頁文具時,老師仍然瞇瞇地笑著:

「妳已經開始在配器了。妳入門了。恭喜妳。要工作很多。知道嗎?要工作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要繼續聽。」

我非常開心,眼睛浮上一點點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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