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1日 星期一

sextet avec un solo pianist

上午 02:48 2010/11/1 開始日光節約時間,從此時差七小時

我只能想像。我只能想像……

想像那場域會有的人群的腥味,想像強烈的燈光所造成的溫度,想像你萬千準備的身體浮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如果我也還在那個城市,我就有可能看見;但我不在了。

網域的無限終於撞到了邊界,我找到了一大堆描述的文字,甚至清晰的、各時期的圖片,都沒辦法真正感受到任何實際的,溫度、溫度,和氣流;和顫動,屬於聲音的顫動。

時空感因為剪接和重組,造成一種太過理性的錯亂;你的身體在那些映照中,顯出一種,非寫實的熟悉感。那麼熟悉,似乎不曾存在。

我說我忘記的時候,就是真的忘記了。學長立刻尖聲回答「那就算了!」回頭和別人說話。那轉折,嚇了我一跳;那不是普通『學長』該有的反應,不在我慣性的預料之內。我於是想起來他也同時是位學姊。關於你,很多細節似乎是賭氣一般,故意的糢糊了,現在打字的當下反而覺得這有種悲哀的幽默感。

我記得纖美的手指,飄忽的眼神,含著菸的嘴唇,鬍渣。我記得肩膀和上臂有大塊的好看的肉,我記得的刺青圖案似乎已經有些改變,又增添了新的部份。

但其他記得你的觀眾也可以記得這些部份,這一點都不私密、不獨特,並不單單屬於我。學長問的,該是只有我記得的事情,而那些偏偏就全忘了。人家說,兩個人相處久了很容易漸漸變成對方想要的樣子。我想我有成功,因為我完全忘記你的行為舉止,這很可能就是你想要的。

迅速確實地抹去一路走來的所有足跡。

這不是一隻沒有長腳的鳥,他只是把腳藏起來了。




當我知道你的那個場域也說法文的時候,又浮現了某種關於命運的幽默感。算了時間發現是驚人的三年半,你若見到我第一句話大概會問得法文進度如何吧我猜。進度很糟,沒天份又不用功的傢伙,呱啦啦亂講一通,只能跟聰明人來往,因為笨人聽不懂。我想好了我的回答,可以告訴你,「我學了一口,國王新衣一般的法文。」

時間是驚人的長,恐怖的是,渡起來無甚感覺。我知道再過半年就到了正確的比例,以形式結構的設計而言,要進入下一個段落了。我都是這樣設計我的作品,便不斷在自己人生中尋找規律性的時間比例。




又是想像,又是想像……,我只能想像,只有想像了。














3 則留言:

  1. 尼采提過,說出口的往往是心裡死去的東西,類似把煙捻熄的動作。那麼,說不完的呢?我指的是四次重複的"想像"。

    覺得可喜,已經很少人有還描述(décrire),並且夾雜新學的語彙。偶爾還溢出極簡(minimaliste)。於是照片牆或許是個點子,編輯,尺寸。

    網路上沒有位置可言。沒有位置就沒有parole或discours。噤聲?希望這幾行字還算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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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雖然我很喜歡尼采,但終究我不是他,對我來說,以打字來塵埃落定一些事情確實重要,另一層面來說卻是讓我的生命展開無線的旁支和分岔。而那些分岔,不一定是死的。

    謝謝您回了一段文字給我,但是,說實話我蠻難看懂。無論如何,還是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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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一個蠻灑狗血的例子:「麥迪遜之橋 」最後,梅莉史翠普的丈夫Richard躺在病床,氣息奄奄。她提醒該吃藥了,然後沿著床走一圈來到Richard的右邊,靠在他肩膀上。

    I just want to say, I know you have your own dreams. I am sorry I couldn't give that to you. I love you so very much.

    也許Richard不善表達,令人覺得遲鈍、不夠敏於感性。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是那種眼不見為淨,他也沒有讓狐疑滲入兩人後來的相處。這場戲的力量來自字裡行間的虧欠,這種遺憾代表他努力過,刻畫在他那一隻凡事盡收的、睜睜的眼。Richard後半生都帶著「我能夠給妳什麼?」的懸問,彌留之際才由自己親手收掉這個問號,就像把星星的火苗悶熄,讓它死去、不再有可能性,讓梅莉解脫家庭及婚姻束縛。

    我想,作家避免重複,所以累積字的重量--直到必須要交代... 也是類似的道理。

    *很抱歉,又拖了你待在電腦前好幾分鐘。


    Bonne Soirée

    Ren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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