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覺,這世界上至少分成兩種人:一種深愛L.v.Beethoven;另種的,厭惡他。
我曾經是厭惡他的。那時我十分驕傲、身上極少疤痕(或有,也都塗了厚厚的遮瑕膏),認為聆聽他時,被重重地踩著,於是不樂。後來是經過一個無法支撐自己成長階段才拜伏於他的力量。
那時決定將面對自己的功課,換成深深地閱讀另一個人,於是走上作曲啟蒙老師指引的一個旅程:按次序,一一讀過、練習過貝多芬32首piano sonata。
這程序之後我就得了B氏症候群:在想起他的音樂時,會莫名奇妙想哭;很多時候(我猜他當年也如此的),莫名地在心裡湧起那些樂句,在人潮擁擠的地鐵裡、積雪未溶舉步艱難的石板路上、深夜寂靜的窗邊……,無聲卻熱烈地唱起他的旋律。
驀然感到,一整個宇宙的擁抱。
(沉默。至少三十秒。)
﹝選擇﹞
誰不是脆弱的。
當你看見人的脆弱,是什麼反應呢?鄙夷?視而不見?當你看見自己的脆弱,是什麼反應呢?大笑?若無其事?
當你看見人群和你一樣,有著損傷的記印,你會如何?刻畫它,讓它的醜陋工筆落實?又或者,繼續忽略?
﹝我執‧NT1231﹞
我把在一個介面裡打字胡謅賺來的所有虛擬錢幣花光,把二十六萬兩千塊換成兩百六十二個信箱位置。
其實我根本沒有那麼多信。
年末整理信箱裡所有不敢翻動的文字檔案,像一個個時空切面。我在自揭瘡疤的部份經常表現得太過勇敢。
「我對自己感到十分失望 只不過一層又一層地潑上油漆 蓋掉下面的顏色 卻不是用鑿子刮掉」
「我只是擔心我們之後就會分別兩地」「我只是擔心 我只是會擔心」「妳先去巴黎再說吧」「你大概也會因為生病結果也沒辦法上課或是不想出門 結果只不過是換張床罷了」
「就像妳讓我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完整了一樣」
「妳告訴過我想要到的 就一定要的到 我很愛這句話 很愛很愛」
一言既出如覆水難收。我記得痛苦是千真萬確,但是舊信字句鑿鑿,讓我想把整張臉埋在沙裡。
我想道歉了,但是沒有辦法。已經親手毀掉所有的路徑。
仍然覺得遺忘是驚人的自體修復能力。誠心誠意地願望你已經不復記憶。
我說,對不起。為我自己說的,因為你不需要了。
一起用過簡單的晚餐(甜點佔了晚餐的四分之三,分享了各自母親從遠方寄來的食物),冒著深夜的嚴寒,一起搭車到巴黎聖母院,去望彌撒。
過程中擁擠不堪,臺灣人如我是再熟悉不過,諸如跨年夜的台北信義區(就去過一次),和農曆年節的六合夜市(好久沒回家過農曆年了),不都是擠擠擠的。擠,是過節、是湊熱鬧。
進到教堂裡,兩位天主教徒就站定了,而我,因為樂聲稀疏,而到處晃動起來。
我看見人們高舉著,閃著光的機器。我手中也有一具。
當人們拿著相機,面對著眼前物事,那樣的執著,令我又感心疼,又促狹嘲弄。
你想抓住什麼?
這世界上,存在永恆嗎?
﹝雪人﹞Walking In The Air - by Howard Blake
生命很短暫,今生就只有一次。戀慕形狀渴人的肌理線條,有如感受花朵的美好。
正因為瞬息即逝。那夜,在綿密繽紛的雪裡,帶你離開厚實冰冷的雪地,翱翔在天際的,那位戴帽子的雪人,如今,已不復存在。
但你能忘記嗎?
你不會的。
雪人陪你飛過,之後,教你道別。
現在是上午 3:34 2010/12/31,再過二十多小時就要跨到下一個記數日子的段落。年末時刻回顧整整365日,疏忽遁去。
感激命運引領、開拓的風景。為明年的祝願,是柔軟的心和眼睛。從爭戰中歸來,進入守成耕耘的新階段,我將成為更沉靜的狀態。
怎麼聽見、看見,怎麼覺知,怎麼接受,怎麼沉澱而後,反哺、再現。
生命很短暫,今生就只有一次。戀慕形狀渴人的肌理線條,有如感受花朵的美好。
正因為瞬息即逝。那夜,在綿密繽紛的雪裡,帶你離開厚實冰冷的雪地,翱翔在天際的,那位戴帽子的雪人,如今,已不復存在。
但你能忘記嗎?
你不會的。
雪人陪你飛過,之後,教你道別。
現在是上午 3:34 2010/12/31,再過二十多小時就要跨到下一個記數日子的段落。年末時刻回顧整整365日,疏忽遁去。
感激命運引領、開拓的風景。為明年的祝願,是柔軟的心和眼睛。從爭戰中歸來,進入守成耕耘的新階段,我將成為更沉靜的狀態。
怎麼聽見、看見,怎麼覺知,怎麼接受,怎麼沉澱而後,反哺、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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